长歌系列之《塞下曲》【起之章，原创男主蒋夜X林惊羽】
《塞下曲》
起之章·林暗草惊风
黄河远上白云间，一片孤城万仞山。
羌笛何须怨杨柳，春风不度玉门关。
林惊羽记得这是他年少时在父亲的督促下背过的一首诗，那时候他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草庙村，虽说张口就能背诵，但对诗的内容不甚了了。后来遭逢变故，他被带上青云门，终日只是修炼，诗词歌赋便再也没接触过了。
如今下山历练，御剑俯瞰这凉州，却是让他忍不住想起些尘封已久的东西。
这里真是太荒凉了，自小生活在山清水秀中原地区的林惊羽实在不敢相信，放眼望去黄沙弥漫，哪怕是山峦城楼也是土黄色，地上更是铺了厚厚一层沙砾的地方会住着人。
临行前，师父曾叮嘱他这里刚刚发生过地动，让他小心查探原因，但这玉门关外真是难以分辨究竟是不是因为地动才变成这样子的。若说是吧，那倒塌的断壁残垣确实可为证，若说不是吧，这里的人们真是没有一丝一毫地动过后该有的样子。商铺客栈照样开张营业，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也并无悲伤之色，看上去一切如常。
若说，唯一让林惊羽感到不寻常的，那也就是他自己了。这么荒凉的地方日子也定然贫苦，过往之人穿着的衣服都已浆洗得发白，唯有他着了一身湖绿色对襟长衫，格格不入。这里的村民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林惊羽这样的修仙之人，凡是路过的人都对他上下打量。
林惊羽被他们看得有些尴尬，转身随意迈进了一家客栈，坐定之后招呼小二点菜。小二看着挺机灵，但听过林惊羽随口点的菜色不由发傻。这位客官说的都没有啊！
见小二连连摇头，林惊羽也是无奈，不由妥协道：“随意上些清淡的吧。”
“好嘞，您稍等马上就好！”小二如蒙大赦，一溜烟跑到后厨去了。
林惊羽不由觉得好笑，他这次来是下山历练寻找适合自己法宝的，师父让他来凉州，真不知这种地方会有什么钟鸣毓秀之物……或者，师父还有其他意思吗？
胡思乱想间，小二已端上了一碗清汤面，一盘翠绿莹白的炒菜。林惊羽有些诧异，没想到这里景色昏黄，做出的食物倒是清亮。小二见林惊羽不动筷，随即热情地开口：“客官，一看您就是远道而来，我来给您介绍介绍。这碗是浆水面，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那是要放足够的辣椒还有醋，不过您刚才说要清淡的，我就嘱咐后厨只给您放了些芥菜。旁边这道是西芹百合，清脆爽口，您尝尝。”
林惊羽尝了尝，芹菜清爽，百合甜丝丝的带有香气，味道确实不错。浆水面因着放了芥菜，窜鼻通气，让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小二不由笑嘻嘻的问道：“怎么样？您还满意吧？”
林惊羽点了点头，见这小二还挺健谈，便随口问道：“你们这儿很少来外人吧？”
“不能。”小二头摇得好似拨浪鼓，“我们这儿可是河西走廊的门户，来来往往的商贾那可不少，不过像您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倒是第一次见。”
第一次被人这样称赞，林惊羽脸上有些发烫，轻咳一声，继续问道：“商贾？我怎么没见到？”
小二长叹口气，一脸沮丧：“我们这儿前不久地龙翻身，来往的道路都被堵了……”说到此处，小二忽地瞪大眼睛，惊讶极了，“对啊！客官，您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林惊羽摇了摇头不想解释，追问道：“你说这里发生了地动，可我怎么看着不像。”
“别说您不信了，我也奇怪呢！”小二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，“村子前后都被震散了，就我们这里安然无恙，肯定是黑衣天王在暗中保护我们呢！多谢保佑，多谢保佑！”
“黑衣天王？”林惊羽皱眉，这是哪路神仙？青云门的典籍里似乎未曾记载……
小二猛点头：“没错！没错！肯定是！您是不知道，我们这儿的黑衣天王可灵验了，比那个送子观音都灵！要不您试试去？我跟您说啊……”
试试去？试什么？送子？林惊羽真是哭笑不得，及时制止道：“我连妻子还都没有，哪里用得着求子！你……”
“那就去求一段好姻缘！”小二反而打断了林惊羽的话，“不瞒您说，我就是在石棱庙中认识花花的，如今我们都有两个大胖小子啦！我家大毛，今年……”
等一下！这都哪跟哪？！林惊羽内心有些崩溃，但他还是理智的！趁着小二说话的间隙马上开口问道：“这石棱庙在哪儿？”
“就在前面不远处，您跟我来看！”说着小二拉起林惊羽往门口走，遥遥地指向北方，那昏黄的风沙里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个塔形的建筑。
“我说二狗子，你怎么又在那跟客人瞎白话？”客栈掌柜早就看不下去，“你还让不让客人好好吃顿饭？赶紧忙你的去，少偷懒！”
店小二吐了吐舌头，恋恋不舍的放开林惊羽去其他桌忙了。林惊羽被他这么一搅合也没了吃饭的心情，草草结了账，只想尽快去那石棱庙一探究竟。
石棱庙，顾名思义，天然石块搭建的庙宇，看上去颇似鬼斧神工，自然形成。外面看起来气势恢宏，可真走进去却发现里面空间并不大，顶多能容下五十来人。中间立有雕像，两三个当地百姓正在磕头跪拜，口中念念有词。
这雕像跟林惊羽所见过的都大不相同：青云是修仙门派设有俊秀飘逸的神仙雕像供弟子们晨昏叩首，草庙村原本的破庙里也有一尊怒目金刚。无论道教还是佛教所供奉的神祇，他们都是有脸的！换言之，神像是供人膜拜的，好歹你得让叩拜的人知道神仙长什么样！
可眼前这黑衣天王的雕像，不仅披着一个黑色斗篷，脸上还带了个黑色面具，简直将自己裹个严实。雕像呈稳坐状，右手持弓，左手持箭，弓箭安放大腿上面，隐隐透着古怪。林惊羽并未叩拜，好在庙中直立的不止他一人，倒也不显突兀。
另一个直挺挺站在雕像下面若有所思的人穿了一袭深紫绸衫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也并非本地人。大抵他也在疑惑此地的神像为何如此遮遮掩掩吧。果然在满目苍凉黄沙之中，一个衣着鲜亮的人最能吸人眼球，林惊羽不自觉的盯着对方看了好久，移不开眼。
或是对方感受到了林惊羽的目光，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转身离去，总之二人打了个照面。林惊羽不由怔住，青云山学艺的这两年他也见过不少清冷之人，比如小竹峰陆师姐，看人一眼就几乎能把人冻住；还有自己的师父平日里大多严肃冷漠，可都无法与这人相比！那对眸子看人的时候毫无波动，即使明知他在看你，却也让你觉得他“目中无人”。
林惊羽突然明白，什么才是真正的清冷，什么才是真正谪仙般的人物！不用多讲一言一语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对视，便足以让人感觉自身眇乎小哉。更何况对方还轻轻浅浅，若有似无地笑了笑，瞬时搞得林惊羽不知所措。
对方没给林惊羽反应的机会，擦肩而过，迈出石棱庙，朝着远处去了。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紫色，林惊羽才猛然惊觉，自己怎么跟了出来？环顾四周，这是什么地方？
眼前之地开阔空旷，远远的似乎有几个人影。林惊羽向前走了一段，这才看清楚他们正张弓搭箭，对着枯树上的靶子射击。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练武的校场，只是……中原武场靶子都在平地上，这里为何要挂在树枝上？
难不成走兽都无法在凉州生活，所以凉州百姓只能射杀飞禽才有肉吃吗？正在林惊羽犹疑之时，一名老者拿着弓箭朝他走来，直愣愣地问道：“要练练吗？”
林惊羽摇了摇头：“我不会射箭。”
“不会射箭？！来这儿做什么？”老者撇了撇嘴，“外乡人，不会射箭晚上可别出来，小心着点儿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林惊羽不解，怎么不会射箭就得小心？
老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，大声道：“小心死亡之神要了你的命！”言罢不等林惊羽再问便催促道，“快从这里离开，箭镞可不长眼睛，别伤到你！”
林惊羽皱了皱眉，虽说这老者说话叫人恼火，但也是好心提醒自己。只是老者口中的死亡之神是什么？这里的人之所以练习射箭，似乎全是为了抵御这种东西。看靶子的位置，它应是从天上袭击……由此可见，这黑衣天王也不是那么灵验，不然哪里还用得着担心？
之后，林惊羽又四处查看一番，这地方人口不多，但地域甚广。一时半刻还真难以探清，眼看日头偏西，该找个地方休息。心念及此，林惊羽猛然间想起那个颇为健谈的小二，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套出更多消息！
就这样，林惊羽带着落日的余晖踏入客栈，那背后由于逆光形成的光晕，差点让店小二误以为来了神仙。待看清来人，小二马上乐开了花：“哟，客官是您啊！我还以为天神下凡嘞！不过，有您跟那位客官在也算是蓬荜生辉啊！”说着往角落里的一桌指了指。
林惊羽顺着他的指尖看去，坐在那喝茶的不是别人，正是在石棱庙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衫公子。只见他端着手中的茶杯转来转去，显然心不在焉。
“小二，将这位公子的酒钱都记在我的账上。”说着林惊羽颇为豪气地坐在他的对面。记得幼时父亲给自己讲过的那些话本故事里，英雄好汉都是这么相互结识的。
紫衫公子静静看了林惊羽一眼，淡然一笑：“多谢。”
这、这跟父亲说的不一样啊！林惊羽一时语塞，那些准备好的词都没用上。只得摇了摇头，尴尬得轻咳一声，勉强一笑道：“在下青云门林惊羽，不知阁下如何称呼？”
“林惊羽。”紫衫公子轻轻念了一遍，放下茶杯，迟疑片刻方道，“蒋夜。”
啊？林惊羽有些没反应过来，什么浆液？紫衫公子似乎看出了林惊羽的意思，复又开口解释道：“你就称呼我蒋夜吧。”
哦！林惊羽只觉得今天把自己一辈子的人都已丢光，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。只好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，一饮而尽。
蒋夜张了张口，想说什么，但终究放弃了。恰逢此时，店小二端着另一套茶具过来，热情万分地道：“二位客官，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，上等龙神茶，您二位尝尝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林惊羽示意小二倒茶。店小二很是机灵，知道林惊羽有意跟蒋夜套近乎，所以先将桌上的茶杯斟满，才将托盘里的茶杯摆放在林惊羽面前斟满。
等、等一下！林惊羽盯着自己面前的新茶杯，才意识到……刚才桌子上只有蒋夜那一个茶杯啊！那岂不是……自己用蒋夜的茶杯喝了茶？！
当林惊羽想开口道歉时，发现蒋夜倒是毫不介意地品起了茶，那还是别说了吧。于是他也只好默默端起茶杯来喝，暗暗下定决心：让此事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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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昔日曾经说好的脑洞二，为林惊羽写一个可以保护他的原创攻！
但受到阿空的影响，决定开坑写ALL羽，不过我是个坚定的凡羽党啊！
ALL羽到我这儿除了原创男主蒋夜跟张小凡之外，其余人就只是过客了……
《塞下曲》作为长歌系类的首章，主要是蒋夜跟林惊羽，第二章《凡人歌》主要是张小凡X林惊羽，其他CP容我慢慢梳理……
【另：文中的黑衣天王、死亡之神等来源于电视剧狄仁杰《黑衣社》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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